
叮咚!你有一封来自辅导员的来信!
全学院235位同学,同步准点送达
他是第一次做大学辅导员的“95后”
而他面对的,是第一次跨入大学校园的“00后”
《重庆专访》 对话西南大学音乐学院辅导员黄垭飞
看他如何用235封手写书信
去敲开大学新生的内心世界
2022年寒假前的最后一天,西南大学音乐学院2021级学生们的朋友圈“炸开了锅”。235名大一新生,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——一封来自辅导员“飞哥”手写的亲笔信。

黄垭飞写给学生们的信(节选)
我说,我遇到了一个超棒的年级长。
一学期工作辛苦啦,经常找你干活。
虽然后来没能如愿选上团支书,但是也没关系。
多吃肉,少打游戏吧。
重庆电视台记者翁弋然:
所以大家在收到你的礼物的时候是什么反应?
西南大学音乐学院辅导员 黄垭飞:
当时反正我在年级会发,我一说出来,我给每个同学都亲笔写了一封信的时候,就全场都是一种惊呼,然后就开始鼓掌欢呼。


由于有19位同学提前放假回家,黄垭飞还专门把这份礼物用快递寄给了他们。除了亲笔信,他还专门给每位同学定制了名牌和刻有名字的书签。

翁弋然:
7个班,235个同学,每一个同学你都写了100~200个字,所以你一共写了多长时间?
黄垭飞:
一共写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,一个同学大概五、六分钟吧。写到后面就手很痛,因为我一直握着钢笔保持那个姿势在写。写着写着,就感觉指甲可能抠着手心就很疼。是想过要放弃的,但是我后来就想着再坚持一下吧,因为已经写了一、两个班了,其它的班不写也不好,要保证公平嘛。

翁弋然:
你在写信的时候,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目标,或者说心情在写?你想让同学们在收到的时候,他得到什么?
黄垭飞:
我希望每个同学能够得到至少一个信息,就是我对每一个同学,都是有关注的。我希望能够建立这样一种联系,一种信任感。

翁弋然:
所以,就是说你认识这235位同学当中的每一个人?
黄垭飞:
基本上是。开学之前,因为每个同学有新生档案嘛,会有一个证件照,然后我会让他们发一个生活照过来给我。我发现到开学那天的时候,我还是能认出很多同学的脸,因为我就在宿舍楼接他们,有个同学来了,然后我叫出他的名字,他是特别惊喜的。
翁弋然:
在开学之前,除了“认人”这个工作,你还拍了视频给大家介绍新生的宿舍,然后还开了一个公众号,给大家讲一些入学的指南。能看出来,你对自己的工作也是非常期待,然后也很有热情。
黄垭飞:
反正就是做那些事情吧,做完了反正都能收到回馈,特别开心。包括后来我自己做视频的时候,还做了一个图片,把长宽高把它画出来,是几厘米长几厘米宽的,包括桌子的高度,还有椅子这些,就方便他们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。

今年27岁的黄垭飞,去年刚刚从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硕士毕业,把他丢进学生堆里,和他带的学生没有什么两样。黄亚飞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学的气象学,和教育并不搭界,而选择来高校当辅导员的想法,则萌生于他2017年的那次支教经历。

黄垭飞:
因为我当时支教的时候,也是第一次当老师,教的是高中生。我能感觉到,当我给予他一些不管是知识,还是说情感态度方面的一些指导帮助的时候,我看到他成长,我是特别开心的。
翁弋然:
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?
黄垭飞:
国家级贫困县的一个学校。支教完回来之后,就有一些同学给我写信,说考大学要考到南京去找我,感动得有点像热泪盈眶那种感觉。
翁弋然:
其实很多人在刚刚毕业,刚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,都会经历一段时间的迷茫期。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?
黄垭飞:
我经常凌晨一两点、两三点还在群里面发消息。我有一些同学跟我聊天,老是发现我在加班,然后就问我,你有没有后悔?其实我累是真的累,那段时间。每想到我要放弃的时候,我就会想到,我这200多个孩子其实还是挺可爱的。

翁弋然:
现在大学生当中,可能会经常碰到的一些心理问题主要都有哪些?
黄垭飞:
就很多同学都遇到的主要是一个适应性的问题,稍微严重一点的有抑郁症,人格分裂,还有一些躁狂,这些其实在学校里面都会有。像这个同学就有点抑郁症,我就说要不明天早上9:00让他来办公室找我聊。
翁弋然:
他还说,怎么突然找我聊天。
黄垭飞:
对,他比较敏感。因为我也不是医生,但是我能够提供给他的,就是让他知道,哪怕就是说,他最后觉得非常非常困难了,有一个人还在乎他,有一个人他还能求助就可以。

翁弋然:
因为,很多人会觉得辅导员的工作会比较琐碎。像你是本硕连着读了7年的气象学,所以,你会不会觉得比如说我现在做辅导员的工作,完全用不上我之前学到的专业,会不会觉得有些浪费?
黄垭飞:
就像我刚刚讲的,专任教师可能教我的是专业;辅导员教我的是做人。
翁弋然:
所以,有给你影响特别深刻的辅导员?
黄垭飞:
当时我看到那个老师,在他的公众号里发了一段话,就他自己也是手写的,他写,“以前我以为,坚持就是勇往直前毫不动摇。但是后来发现,坚持其实是犹豫者、退缩着、心猿意马着,但是最后,还是坚持了往前走”。包括现在,我也会跟我的学生分享这句话。我们现在看不到那边的光,但只有慢慢慢慢爬。当突然越过去的时候,就上了一个台阶,我们就看到那个结果了。

翁弋然:
说实话,像我接触过的一些辅导员,我好像大部分都不太记得了。所以,你希望自己在他们心中,或者在他们的大学生活当中,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?
黄垭飞:
我们国家有很多很多优秀的辅导员,有的老师干到五、六十岁了,还在做辅导员。我希望,能够一直做学生的陪伴者。我后来也自己总结了一句话叫做,我陪伴他们成长,他们教会我如何去爱。

翁弋然:
帮你的学生们问一下,接下来的7/8的大学生涯,还会再收到你的信吗?
黄垭飞:
就像其实我发朋友圈当时讲的嘛,就是说大学现在过去1/8,还有7/8,还有7封信,我会坚持把它写下去。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,就像我给学生讲的,就是说不要放弃,能够带着这份初心,然后一直把它走下去就可以。